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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，你方才说，说什么？”
苏芷若无其事地抬起头：“说了什么？我说我牙疼啊。”
慕容玄朗：“......？？？”
不对啊，可是他方才明明听到她叫他呆榔头！
那是苏纤染给他起的外号，从小就这么叫他！
“你刚才真的没说榔头？”
慕容玄朗一脸狐疑。
苏芷坦然得很：“没有啊，什么榔头锤子的，你听错了吧？”
慕容玄朗产生了自我怀疑，真的是他听错了吗？
一顿饭囫囵吞枣地吃了进去，肚子都消化不良了！
苏芷心中憋笑，忍了忍才没笑出声来。
回到自己院子，慕容玄朗在小榻上翻来覆去。
怎么会这样呢，可是那一句嘀咕声他真的听到的是呆榔头，怎么会错呢？
想到木槌拽着他说的那几句话，慕容玄朗终于坐直了起来，面色凝重地将木槌唤了进来。
午后。
楚济刚睡醒，怔怔地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屋梁。
这种感觉，就好像是梦一样。
几天之前他还在四处颠沛流离，和野狗抢吃的，夜里在柴堆里缩着，才能尽力活下来。
可是现在他有了住的屋子，也不必再整日为了肚子发愁，他可以惬意地睡一个觉，不必担心下一刻，担心明日......
「这样就满足了？这些不过是暂时的而已，你真以为慕容茜会让你过上好日子？别做梦了！如果不努力筹谋，你早晚还是会回到当初的生活，会整日战战兢兢，没有一天安稳，那是你想看到的吗？」
脑海里的声音蓦地响起，不论他想什么，都会被知道。
楚济吞了吞口水。
“你放心吧，我会一切都听你的，你说了，你就是我，不是吗？”
脑海里的嗓音这下满意了。
「是啊，听我的，我怎么会害你呢。」
“楚济！”
那个聒噪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。
“楚济，你整天在床上躺着一定很无聊吧，我让娘亲给咱们讲故事！”
楚济扭头，她把苏芷也带来了。
苏芷手中拿着一本书，封面上画了两个大人。
小丫头难糊弄，苏芷只好把话本子上的封面拆了下来，换到了她写好的故事上面去。
苏芷刚坐下，舔舔嘴唇正要讲，小丫头又有意见了。
“娘亲，楚济他都晒不到太阳，咱们去外面讲吧！”
于是一刻后，一把和苏芷屋门外一模一样的太师椅被搬了出来，挨着苏芷的那把。
楚济和苏芷并排半躺着，慕容茜哪里能坐得住，已经在院子里疯跑着和丫鬟玩儿了。
苏芷翻了翻，这些故事都是茜茜爱听的，也不知道楚济喜不喜欢听。
“阿济，我给你讲卖火柴的小女孩好不好？”
卖火柴？
火柴是什么，楚济没听说过，但多半和柴火差不多吧？
也没等他点头，苏芷便自顾讲了起来。
“新的一年就要到来，天气很冷......”
苏芷的嗓音柔柔的，将书里的故事娓娓道来，刚开始他有些紧张，可是后来，他听得很入神。
“......火光照亮了小女孩的脸，她看到了娘亲，她们再次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”
苏芷更改了故事的结局，希望让他明白，他也可以像里面的小女孩一样，有个好的结局的。
可是一扭头，却看到楚济眼里流了泪，眼眶红红的。
见苏芷看过来，楚济立马抬起袖子把眼泪擦去，他才没有哭。
可是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，和他好像，她也好可怜，不过最后她找到娘亲了，真好......
苏芷给面子，没有继续看他，而是扭头把书翻到了下一页，故作轻快地开口。
“接下来我们讲什么呢？讲......掩耳盗铃的故事吧！”
“......然后他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，铃铛叮铃铃响起来，把所有人都招来了！”
苏芷讲得很夸张，楚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，那个人好蠢啊，他捂的是自己的耳朵，别人当然还会听到啊！
见楚济心情好了一些，苏芷便继续想了想脑海里的寓言故事。
“接下来我们讲田忌赛马的故事好不好？”
楚济这次冲着她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虽然他没听过田忌是谁。
故事讲到一半，楚济便眼神一亮。
“我知道了，他用跑得慢的马输给了对方跑得最快的马，他就能三局两胜了！”
苏芷高兴地给他比个大拇指。
“我们楚济真聪明！”
楚济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，不过很快又收敛了神色。
苏芷刚合上书，慕容茜便跑过来了，额头上跑得都是汗。
楚济脸上的表情冷了冷，不是很想看到她。
慕容茜晃着苏芷的胳膊：“娘亲，你刚才讲什么故事了，茜茜没听到。”
苏芷没好气戳戳她额头：“你耳朵都飞上天去了能听到？”
明明是她要听的，把她忽悠过来自己却没影了。
“娘亲你再给我讲一遍嘛~”
慕容茜赖在苏芷怀里撒娇。
看着她们母女亲昵的样子，楚济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，把头扭到了一边去。
“娘亲讲得嘴唇干，让楚济给你讲好不好？”
苏芷说着扭头唤他：“阿济，你给茜茜讲刚才的田忌赛马的故事好不好？”
慕容茜也满眼期盼地看着他。
感受到苏芷鼓励的目光，不知为何，楚济不想让她失望。
嘴唇蠕动两下，楚济还是开口了，不过嗓音冷冷酷酷的。
“从前有一个叫田忌的将军......”
慕容茜神色害怕地拽紧了苏芷的袖子，他讲的难道是个鬼故事吗？
秋日的午后，伴着暖洋洋的太阳，院子里面小男孩略显沙哑的嗓音一句一句讲着故事，院子里的人都听得很认真。
一切是从未有过的惬意。
“她真把那小乞丐给带回来了？这像什么样子！”
慈安院，得到消息的老夫人一拍椅背。
“真是胡闹！”
“再不管的话她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，秦嬷嬷，让人去把她们给我叫过来！”
老夫人心中愤然，这老二媳妇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。
茜茜是个小孩子，她闹就让她闹去，怎么真能依了她，把外面的乞丐给带回府里来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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