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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明明在看自己，可是她扭头的时候，阿济哥哥就把眼睛转到别的地方去了。
慕容茜把写好的字拿起来，回过小脑袋展示给他看。
“阿济哥哥，你看茜茜今日写的！”
楚济抬起头来，目光含着满满的赞许，郑重出声：“嗯！茜茜今日的字真棒！”
慕容茜眯眯眼笑一下，拿着纸扭回头来，却没有那么开心。
有些烦躁地挠挠小脑袋，小脸也皱巴巴了起来，怎么回事，今日为何得了夸奖却没有那么开心呢？
平日里她明明很喜欢听夸的！
今日的水坑也不好跳了，怎么总是有水溅到她的衣裳上，这些小水珠们又不听话了！
小脑袋耷拉了下去，小肩膀也沉，慕容茜小小的身影重重叹了一口气。
慕容良正把石头从大到小叠起来，听到叹气声斜过眼睛瞟她一下。
正把蘑菇切成条做饭的慕容青也抬起小脸看她，一脸奇怪。
梵离微雨和静书对视一眼，忍不住发笑。
“茜茜小姐这是怎么了？”
正在默默思索什么的慕容嫣也看了过来，怎么今日玩儿都不在心思上了吗？
在竹子边环着手臂靠着的飞云皱着眉，将目光落向不远处拿着剑一下又一下挥着的小少年。
阿济公子这几日，好像比前几日还要更不对劲......
从燕林院出来，和阿嫣姐姐分开后，看着在身侧默默迈步走着的阿济哥哥，慕容茜小步子犹豫两下，还是停住。
身后三人奇怪地看她。
楚济已经走出好几步才发现身旁的小身影停了下来，不解地回头看她。
“......怎么不走了？”
慕容茜扭头冲梵离三人挥挥手，小嗓音带着凝重糯糯开口：“你们在这里站着，我和阿济哥哥说悄悄话，不许听。”
三人乖乖站着，一动不敢动。
小身影转身哒哒跑向楚济，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，歪着小脑袋看他。
稚嫩的嗓音音低低地出口：“阿济哥哥，你很难过吗？”
楚济停下了步子，因为她猝不及防的问话，一下子红了眼眶。
但是很快他强迫自己把这种情绪压下，故作轻松的样子，僵硬地笑了一下，露出了两颗虎牙。
“没有啊，今日的字很好写，玩得也很开心，剑也练得很顺利......我很开心！”
在这里的每一日，都是以前的他不敢想的，梦寐以求的日子，他很开心！真的！
面前小女娃的表情不是很好，小脸皱皱巴巴的，一副纠结的样子。
可是阿济哥哥明明就很难过。
就像之前她养过的那只小狗东东，被那个女人打过之后，会跑到角落里舔伤口，如果不是她发现了，都没有人知道它受伤。
......就像阿济哥哥现在这样。
想到这里，慕容茜小手拽过楚济的胳膊，紧张兮兮的。
“阿济哥哥，是不是父亲偷偷打你了？”
虽然以前她调皮的时候父亲从未打过她。
但慕容茜还是有了这个怀疑。
楚济还是被她好笑的小模样逗笑了，忍不住咧了一下嘴角，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。
“没有，父亲没有打我，这几日父亲都很少回来。”
面都见不到，怎么打？
慕容茜唔一声，小眉头皱得紧：“那是飞云打你了？”
可飞云那个傻乎乎的样子，不像是会欺负人的呀。
“还是这府里谁打你了？夫子打你了？还是大陈？小董？......梵离？微雨？”
在后面隐约听到自己名字的三人忍不住拉长了耳朵，小姐这是在说他们什么好话呢？
若是再不制止她，她怕是要把这府里所有人都数一遍，楚济连忙摆手。
“没有，茜茜，真的没有人打我，大家都对我很好的！”
慕容茜想不明白，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，她都已经又过了一个生辰了，五岁的头脑应该会很聪明了，可她还是想不明白。
阿济哥哥的心思，怎么比大人的还要难猜？！
葡萄眼眨巴两下，直直地盯着他，不问出个缘由不罢休的样子。
“那你为什么难过？”
楚济被她问得哑了嗓子，张了张嘴，却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，可不给个答案的话面前的小女娃怕是今日就没完。
楚济挠挠后脑勺，只好随便编个理由。
“我......字写得丑，总是练不好。”
慕容茜小眉头还是皱着，精致的小脸满带着怀疑。
“我的字也写的丑啊~”可是谁会因为这种事情难过？
楚济为难了起来，难道是这个理由不够难过？
“我，我太笨了，练剑的时候总是拿不稳。”
显然这个借口还是不太让她信服，小丫头手都叉到腰上了，小眉头皱得更紧，一边脸的酒窝都嘟了起来。
楚济脑瓜子都要想破。
“我想起以前的事情，没有地方住，没有饭吃，还整日被那些比我年纪大的乞丐们欺负，他们把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别人吃剩的半个馒头抢走，夜里还把我的草席藏起来，我只能缩在墙角取暖，他们还总是想把我卖给乡下的人当牛来拉车......”
楚济越说越伤心，以前的那些日子历历在目，好像就在昨日一般，是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噩梦！
忍不住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，他没想这么难过的。
小丫头突然没了声音，楚济低头看她，却发现慕容茜眼眶里含着泪，小嘴扁了起来，轻轻吸了一下鼻子。
啪嗒！
眼泪掉了下来。
楚济有些无措，她怎么哭了？！
小丫头退后一步，泪眼朦胧看他，隐忍着什么的样子。
楚济紧张地想要上前，但步子刚迈出去，对面传来惊心动魄的一嗓子。
哇地一声！
“阿济哥哥......你之前真的好惨呐~！！”
慕容茜是哭着回的芷茜院。
“哇~啊~”
听到哭声，苏芷院子里的下人丫鬟连忙迎了出去。
苏芷也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，看到不住抹着眼泪往院子里进来的小丫头，心都抽紧，三步并作两步便扑了上去。
“茜茜，茜茜怎么了？！”
慕容茜身旁的楚济和身后三个脸色都绷得紧。
慕容茜扑进苏芷怀里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“茜茜......”
看她哭得难过的样子，苏芷抱着她小身体的胳膊环紧，心里的难过跟着一个劲儿地往上涌，明明她下了那么多决心不再让她哭的，到底怎样才能保护好她？
到底怎样才能让她不再哭！
开开心心长大真的就这么难吗？！
慕容茜哭到嗓音哽咽，从苏芷怀里出来，脸蛋上两行晶莹的泪，小手抹一把眼泪给她哭诉。
“娘亲……阿济哥哥真的好惨啊！！”
苏芷原本因为她的哭肃穆得要命的神色一松。
“......啊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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