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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玄烨今日回来的早，看着拿着一沓子纸站在自己书案前的小丫头，不解地挑一下眉。
“怎么了？”
小女娃表情可怜兮兮中带着几分讨好。
“父亲，帮我画几只乌龟好不好？”
慕容玄烨不是很明白。
“为何要画乌龟？”
慕容茜唔一声，小嘴不满地撅了起来，小嗓音失落落的。
“娘亲和梵离，还有芷茜院的人都不帮我画~”
慕容玄烨心软了软，看一眼自己书案上一堆待处理的册子。
还是向她伸出了手：“父亲帮你画，画几只？”
“七十只！”
“......”
正在练剑的楚济被叫停了，慕容茜把他一并拉到了父亲的书房里，陪她一起画乌龟。
楚济看着真的很认真在帮慕容茜画乌龟的慕容玄烨，犹豫一番，还是没有说出她让帮画乌龟的实情。
“阿济哥哥快画。”
在慕容茜不满的催促声中继续低头帮她画。
动了动有些发酸的胳膊，楚济再抬起头来的时候，却发现对面的慕容茜已经趴在书案上。
睡着了。
小小的一张脸很是精致，因为在熟睡中更显粉粉嫩嫩的，睡颜......不太静谧，睫毛蒲扇一样轻轻颤动着，小嘴张着，口水晶莹地流到了她画好的乌龟上。
见楚济神情呆滞地盯着对面，慕容玄烨微挑眉，顺着他的目光扭头。
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。
父子二人对视，默契地齐齐将头扭回去，继续把笔往纸上落。
动作皆不自觉放缓了些，只剩些微的摩擦声，怕惊扰了什么。
学堂上。
看着纸上时而歪歪扭扭时而龙飞凤舞，时而又明明端正却像故意在歪歪扭扭的乌龟。
严朔心情有点复杂。
将纸张拿下去，低头看一眼面前站得直的小丫头，严朔眨一下眼。
“......都是你自己画的？”
慕容茜小眼神里闪过心虚，下巴扬起来正要往下点，夫子嗓音突然变得严肃。
“实话实说。”
还把戒尺拿了起来。
下方的楚济紧张地坐直了些，眼里闪着担心。
说实话......
慕容茜小脑袋立马拨浪鼓一样摇。
“不是，有父亲帮我画的！”
严朔一怔，慕容将军？
再次拿起那张画得龙飞凤舞的乌龟看一眼，确实有可能......
咳一声拍两下戒尺：“还有呢？”
慕容茜小眼神里闪过纠结，还是摇了两下头：“没有了。”
“没有了？”严朔板起了脸，将那张明明端正却故意歪歪扭扭的拿起来。
“这是你自己画的？”
慕容茜张了张嘴，小脸笑得僵，纠结过后还是点了两下小脑袋。
严朔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。
下面慕容良幸灾乐祸的，捂着嘴在偷笑。
慕容青看着夫子手里纸上的乌龟，歪过脑袋认真打量着。
这乌龟怎么少了一条腿？
慕容嫣也抬起了头来，看一眼犟着不说实话的小丫头，还有侧方坐得直的楚济，眉心微微挑起，猜到了什么，嘴角轻勾一下。
继续低头看书了。
“嗯？”眼看严朔扬高了嗓音，手中戒尺蠢蠢欲动的，楚济坐不住了，蹭地一下站起来。
主动承认错误：“夫子，还有我，是我帮她画的！”
慕容茜皱紧小眉头扭头看他，阿济哥哥怎么这样，她都做好了被打手板的准备，不把他供出来的！
楚济也被叫了上来，两个伸出四只小手，两颗小脑袋垂得低，迎接即将到来的手板。
看着“兄慈妹孝”的两人，严朔头疼得很。
阿济这孩子之前明明很乖巧懂事的，怎么现在也被茜茜给带跑偏了？
“咳，看在阿济主动承认错误的份儿上，少打两下。”
慕容茜听了期待地抬起了头来。
严朔看懂了她葡萄眼里闪烁着的意味，想说她也主动承认了，也可以少打两下对吧？
“没有自己画完，还不说实话，该多......”
小丫头已经开始扁嘴。
严朔难为地擦一下汗，给她想个理由。
“日后你若乖乖学写字，不再捣乱，也可免两下。”
楚济松一口气的同时严朔也松一口气。
他也不想老是打她啊，这样长大后她只记得他这个夫子爱打人了！
他明明想当个慈师来着......
本来以为慕容茜很快就会给他点小脑袋，但小女娃神情纠结，居然主动把手往前伸了伸，再次把头垂了下去。
嗓音闷闷的：“夫子，您还是打茜茜手板吧。”
夫子的要求太难了，她觉得自己办不到啊......
严朔眼睛眨了眨，又眨了眨。
板子最后还是轻了些落下。
苏芷听说这件事，从书房看完账册出来迈进侧厅的时候，楚济正抓着慕容茜的小手帮她吹有些红的手心。
见她进来，小丫头居然给她哼了一声，气呼呼的：“都怪娘亲不帮我画！”
把头扭到了一边去。
苏芷走过去戳一下她额头：“你自己犯的错，凭什么要我帮你画？”
慕容茜很有理地抬头看她：“娘亲帮我画的话，阿济哥哥就不用被夫子打手板了啊！”
屋里众人不解地看她，这又是什么歪理？
“夫子又不会来打娘亲的手板！”
苏芷没好气翻个白眼，所以她才跑去找慕容玄烨去画的对吧？
“那你怎么不去找你祖母，找你四叔呢？”
小丫头还很有理：“祖母画得慢，四叔又不着家。”
否则她还想让全家出动给她画乌龟是吧？
那妥妥把夫子给气跑了，一家子什么家长这是？
苏芷懒得和她辩驳，直接把桌上的小肉丸撤走。
“错了！茜茜错了！”
两只短胳膊一把过来抱住她，抬起头来的小脸上满是诚恳。
“娘亲没错，是不该帮我画，我也不该找父亲和阿济哥哥帮我画，该被打手板！”
苏芷微一挑眉：“那在学堂上捣乱，不好好写字呢？”
小脸上的表情比方才更诚恳：“也错了，也不该，不该捣乱，该好好学写字！”
苏芷啧一声，这不是挺明事理的吗？
还是将小肉丸递给丫鬟撤走。
这几日梵离说她在茅房蹲着都出不来。
慕容茜眼巴巴地盯着被端走的小肉丸，泄气地耷拉下了小肩膀，抬起头来正要埋怨什么，看到娘亲严肃下来的脸色，立马乖乖在饭桌前坐好。
扭头讨好地冲她笑：“娘亲，今日不吃小肉丸了，吃青菜，青菜好吃。”
说着先给苏芷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。
苏芷咳一声坐下，也不知该夸她能屈能伸还是该骂她，这么小就把她四叔那一套学明白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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