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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起来要走，步子已经迈了好几步。
想到那句她早就已经想说却还没有找到机会出口的话，苏芷垂了垂眼神后抬起头来。
“......上次那件事情，我相信你了。”
慕容玄烨步子微顿，明白她说的是什么。
趁他没有转过身来，虽然有些犹豫，苏芷还是将另外一件事问了出来。
“你心里的人，是秦诗羽吗？”
从上次在林子里他对秦诗羽的态度，还有对当年所有事情的细细回想，她还是觉得不太对劲，或许他没有说谎，他并不喜欢秦诗羽。
他书房里的画像，又是怎么回事？
她只是为了确定什么。
“......不是。”
“从未喜欢过她吗？”
“从未。”
得到肯定的答复，苏芷微微皱眉，他没有说谎，说明到现在为止，她没有猜错。
轻吸一口气，苏芷问出另一个猜测。
“我们之前见过吗？”
因为背对着自己，她不知慕容玄烨的表情，只是他的身形有些僵硬。
“见过。”
苏芷掐了掐掌心：“......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他转过身看她，目光里带着释然。
她本有些紧绷，但是看到他眼里的情绪，突然跟着也放松了许多。
微微抿唇。
“你说二哥不喜欢秦诗羽？”
花园的亭子里，慕容玄朗在准备婚宴的邀帖，像他这样的人本该有许多人要邀的，但是数来数去，竟少得可怜。
为这件事，慕容玄朗莫名泄气。
果然在他心底最深处，还是把结交的很多人当作了狐朋狗友吗？
苏芷啧他一声：“不然你结交过什么拿得出手的人吗？”
慕容玄朗不忿地撇撇嘴角要数。
......数不出来。
“罢了，我是纨绔，我承认还不行？但是谁叫依依就喜欢我呢！”
苏芷翻出眼白，他什么时候能害点臊？
“可是二哥和秦诗羽是怎么回事？”慕容玄朗不解地挠挠头。
苏芷更没好气：“这不是该问你吗？”
当年是谁信誓旦旦告诉她，还一脸惋惜唉声叹气的，让她以为慕容玄烨和秦诗羽真是什么难舍难分的青梅竹马的恋人，一个上了战场另一个苦苦等待，一个却在对方功成归来时移情别恋......
她当年还真替慕容玄烨遗憾过来着！
慕容玄朗尴尬地摸摸后脑勺笑笑。
“这......我也没想到二哥不喜欢秦诗羽啊。”
但是秦诗羽喜欢他二哥是真的！
“我三叔母生前和秦诗羽她母亲很要好，我二哥和秦诗羽也便自幼熟识，我二哥好像一直挺照顾她的，我三叔和三叔母离世后，秦诗羽母亲也还是挺照顾我二哥的。”
“那年我二哥上战场前，秦诗羽还特意跑到府里来送别，我看到他们两个在亭子里说了好久的话，秦诗羽还扑到了我二哥怀里，虽然被推开了......但活脱脱生离死别的样子嘛！”
谁见了不以为他们有点什么？
一个要上战场了，另一个说我等你，一个说不用等，我从未喜欢过你，另一个说我不信，你骗我的，我会等你活着回来......
不感人吗？！
“啪！”
慕容玄朗后脑勺狠狠挨了一下。
苏芷快要被他气死。
“所以这些都是你自己脑补的？？！”
慕容玄朗没太听懂什么叫脑补。
但大致能猜出是什么意思。
还是很有理：“我也没觉得自己猜错啊......”
在苏芷要吃人的目光中语气越来越弱。
“算了算了，是我不对，是我猜错了行了吧？”
苏芷想掐死他的冲动都有，多少年都过去了他才说是他猜错了？？！
他这猜错的话说给别人听也罢，可她是谁，她是嫁给他二哥给她当二嫂的人啊！
“你是真不盼我点好啊！”
慕容玄朗低眉顺眼的：“错了错了，我错了还不行吗？”
“再说就算二哥当年不喜欢秦诗羽，也没说喜欢你啊。”
苏芷眨两下眼睛，微微挑了下眉。
慕容玄朗突然觉得惊悚，后背凉飕飕。
“......不会吧？”
难道二哥喜欢的是她？
苏芷缓缓把眉头皱了起来。
这件事她也很想不明白，她也不是傻子，慕容玄烨当年喜不喜欢她她还是分得清的，当时他心里明明就有另外一个人，她一直以为是秦诗羽，但如今看来不是。
但他又说自己和他见过，如果真喜欢她的话......
慕容玄烨这人不会是有点什么自虐病吧？
明明很喜欢，娶回家两年却从不开口说喜欢，还假装不喜欢的样子？
慕容玄朗帮她分析。
“难道是因为当时你喜欢司云齐，二哥吃醋？”
苏芷眨两下眼睛，好像也有可能。
当年她的确是在进府的第一日就和他挑明了，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啥的，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还一直在打听司云齐的消息。
......换了哪个男人好像也有点难接受是吧？
不过他也就这样忍着一直没说？
她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他喜欢自己！
他这到底是在惩罚谁？
慕容玄朗挠挠头替慕容玄烨辩解：“可能我二哥心里是有什么病了吧......”
自幼经历了那么多事，他都不知道那些事落到自己头上，他还会不会长成现在这样明媚开朗的样子......
苏芷叹一口气，也有可能吧，慕容玄烨这人挺惨的，会有心理问题也正常。
“所以你二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暗恋我？”
慕容玄朗摸摸下巴：“有可能......不过提起这个，我倒想起另外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知道卫云清吧？”
苏芷挑眉看他，他觉得呢？能不知道吗？
慕容玄朗咳一声：“当年你死后，他来找我喝酒，喝得烂醉，说......”
“说什么？”
慕容玄朗还真有些难出口，挺起鸡皮疙瘩的。
“说你是，是他年少的欢喜！”
亭子里两人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......
不过。
“卫云清？找你喝酒？”
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熟了？
慕容玄朗也有些纳闷，好像是她去世没多久吧，一次他在外面突然就和卫云清碰上了，是卫云清先搭的话，一来二去的，也不知道怎么就熟了，之后的有一日卫云清突然找他喝酒，烂醉间说的那句话，虽然当时他也醉，但因为太过震惊，就把这件事记住了。
“后来我再问他，他就笑笑不说话了。”
苏芷僵得很，当年她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，在她累死累活跟在司云齐屁股后头跑的时候，后面其实一堆人都在暗恋她？
慕容玄朗也撇撇嘴角：“我也想不明白，当年你有什么好的。”
整日里只知道瞎胡闹，名声也比人家那些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们差远了。
虽然他是挺乐意和她一块儿玩儿的，小的时候还暗恋过她......
但他发誓，后来见她一脚把人踹进池塘后的蛮横样后，他就再也没敢过了！
苏芷破天荒没有反驳他，撑着下巴在想着什么。
“反正，我也不是苏纤染了。”
慕容玄朗微讶异，什么叫她不是苏纤染了？
苏芷耸耸肩没有解释。
总之就是不是了吧，不是苏纤染，也不是苏芷。
她也不知自己是谁了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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