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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太上皇......”王德说到一半就闭嘴了,因为他知道李渊最讨厌被人称太上皇。
可现在李渊就是太上皇,要是不这么称呼,王德自己都不知道叫什么了。
李渊眼神凌厉:“出去。”
“是。”王德听出来李渊真的生气了,马上招呼着身后的内侍退了出去。
床上的莺莺燕燕看着面前有个孩子,也是不敢乱动。
李渊瞪了眼李承乾一眼,起身走向了另外一边,头也没回语气烦躁的说了句:“都走,全都走。”
身后李承乾偷偷看了眼床上的方向,露出了嘿笑的表情,便跟着李渊走了。
“你过来干什么。”李渊半倚在垫子上,语气有些不耐烦。
李承乾自然是做了个乖宝宝的样子,给李渊拱了拱手:“皇爷爷,孙儿今天是来帮您的。”
“帮我?”李渊诧异的看着李承乾。
“没错。”
李承乾看李渊没有生气,便挺直了腰道:“相信之前肯定有不少人拉来找皇爷爷搬出太极宫了吧?”
闻言的李渊默不作声,低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。
脸色也是阴沉无比。
李承乾见此,只能继续说道:“皇爷爷,今日我来是帮助皇爷爷,我们可以结盟,到时候一起反抗,一起做一番大事。”
“皇爷爷是龙凤之姿,天日之表的大唐开国皇帝,哪怕父皇征战天下,那也比不上皇爷爷的英明神武,英武盖世不是吗?”
“哈哈哈。”李渊本来阴沉的脸色瞬间转为喜悦。
被自己一个九岁的孙子夸,不开心都不行啊。
不过他也只是认为李承乾是来逗自己开心的,目的还是搬出太极宫,肯定是长孙皇后给李承乾出的主意。不然一个九岁的娃娃,能够懂什么。
李承乾见李渊开怀大笑,也是内心松了口气,说明李渊还没有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。
只要人还是清醒的,那么就是可以成为盟友。
开玩笑,世人都夸李世民什么天策上将之类的,可要不是李渊,凭借李世民一个人能够推翻隋朝江山?
没有李渊的后援支持,李世民再厉害也不可能打败刘黑闼,窦建德,刘武周等人。
“皇爷爷,古有刘邦斩白蛇起义,现有我父皇斩白马与渭水,可世人难道忘了皇爷爷您可是斩龙在晋阳起事。刘邦斩条白蛇就能让大汉国祚延续四百年,我们大唐斩的可是白龙,怎么算不得比大汉高出那么几个档次吗?”
“哈哈哈。”李渊彻底被李承乾的话给逗得忘乎所以了。
想想自己斩龙可比汉高祖刘邦斩蛇牛多了,而且是晋阳起兵、建立大唐、七年统一、抗击东突厥、确定官员体系、编‘武德律、发行开元通宝......
李世民拥有的一切,难道不是他李渊打好的基础,铺好了一条盛世之路吗?
只是这个斩白龙......
李渊越想越不对,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问道:“承乾啊,那个斩白龙,朕也没有斩过啊~”
确实有些尴尬,什么斩白龙,那恐怕是不知道自己那个大臣吹嘘出去的谣言,为了奠定大唐江山的话。
没想到竟然传到自己孙子耳朵里,这不是妥妥的打脸吗?
李承乾脑中想了想,心中一个咯噔。
这......好像李渊还真的没有斩过白龙,是自己看了哪本穿越小说里面说来着,说是李渊和一群大臣饮酒作乐,然后......男主就夸了李渊斩龙,至于斩的什么龙还真忘了。
但那又怎么样?信息闭塞的大唐,他太子说李渊开国之前斩过白龙,那就是斩过白龙。
“皇爷爷,这不重要。”李承乾大手一挥,便豪气万丈的说道:“重要的是我乃大唐太子,只要皇爷爷想,明天太上皇斩龙起事就能够传遍长安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李渊过了一下脑子,好像是这么一回事。
当初自己不就是说有天命之子的征兆,那些人不都是乖乖的相信了嘛?那个起义的人不说自己有天子之相。
李承乾发现李渊已经笑得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,便乘胜追击道:“皇爷爷,皇位您就别想了,反正是不可能让您坐回去了。”
闻言,李渊脸色瞬间恶狠狠的盯着李承乾。
这是他心里的痛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
现在不就是在跟李世民抗争吗?明知道皇位跟自己无缘了,可就是做着垂死挣扎。
“唉唉唉,皇爷爷您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。”发现李渊仿佛能够吃掉自己似的,李承乾求生欲满满的说道:“皇爷爷您看除了我父皇,我的叔叔辈有适合当皇帝的吗?”
李渊瞬间皱起了眉。
自己的那些个儿子,要么就是年纪太小,要么就是顽劣不堪,要不是自己宠着恐怕在百姓家早就饿死了。
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一个能跟李世民这个天策上将相媲美的。
重重的叹息了一声,李渊有些颓废的摇了摇头。
当时愿意禅位,除了保住其它那些年纪小的儿子之外,不就是看中李世民能够担此大任这一点吗?
李承乾自然明白李渊的想法,便嘿嘿说道:“皇爷爷,您想,您才是开国皇帝,哪怕父皇他再厉害,还不是您的儿子吗?古语有云:蓼蓼者莪,匪莪伊蔚。”(PS:父母养育之恩,提醒子女别忘记了。)
“不管怎么样,皇爷爷都是养育父皇的人,就算父皇现在是皇帝,是天子,皇爷爷也是能够管教自己的儿子,这点全大唐都没有人能够反驳吧?”
李渊瞬间眼前一亮,感觉这话很有道理的样子。
“可......可那终究是皇帝啊,要是真的教训他了,面子上是不是有些过不去?”
有这样的担忧,李承乾也是能够理解,今天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?
“皇爷爷,您可想重新站回到大唐的人之龙凤的位置上?”李承乾神秘兮兮的问道。
李渊跟李承乾这么聊了之后,彻底是放下了戒备,立马回到:“朕当然想,可是刚才你不是说皇帝之位与朕无缘了嘛?”
“关系可大了好吗?”
李承乾靠近了李渊两步,就像是哥俩好的坐在了一张蒲团上,低声道:“皇爷爷您想啊,反正你已经不能继续做皇帝了......”
没等他把话说完,李渊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。
明明提醒自己不要在意,可是每当别人提起,甚至提起太上皇三个字,李渊发自内心的排斥。
“皇爷爷,您看看,这才说了半句话你就这样。”
自知失态的李渊,只能压下了内心的不满,无奈的挥了挥手:“你继续说。”
李承乾白眼一翻,就跟给自己好兄弟出主意一样:“您看啊,您是创下大唐的人,只要您还在,那么不管哪个儿子做皇帝,您都是天下第一人对不对?”
“不错。”李渊也赞同这一点。
只是看了眼四周,这太极宫迟早是要给皇帝住的,哪怕他是天下第一人,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。
“皇爷爷,那是不是相当于父皇是给皇爷爷您打工呢?”
“皇帝掌管着三省六部,管控着文武百官,那您是不是只要把父皇抓在手里就行了?”
“不需要起早贪黑的处理朝政,不需要面对那些文武百官的各种难题,多爽啊。”
“有事没事的时候皇爷爷您只要抽出自己的腰带站在父皇面前,指责他的不是,指责他的错误,不是很惬意吗?”
李渊很快就陷入了想象之中,然后眼睛越来越亮。
似乎这种感觉,他还真没有尝试过。
虽然办法不错,但李渊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,叹息着哽咽道:“你说的很有道理,可是我的建成,我的元吉啊~”
李承乾看见这样的李渊,眼中忽然露出了嫌弃的神色。
现在知道心疼大儿子,三儿子了,当初怎么没想到呢?
还有既然这么怀念,怎么还李承乾看了眼龙塌的方向,发现刚才那些白花花的莺莺燕燕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。
等李渊伤心了一会儿,李承乾才想出办法怎么缓解李渊的心情。
“皇爷爷,您觉得自古以来什么样的刑罚是惨无人道的?”
抹了两滴眼泪,李渊想了想:“烹刑、车裂、绞刑、腰斩......”
“错。”
没等李渊把脑中所能想到的刑罚都说出来,李承乾就大喝一声打断了:“这世上最惨无人道的刑罚是打工,而且还是没有工钱那种打工。”
“大唐是皇爷爷创立的,那么父皇现在做着皇帝,也是在给皇爷爷打工。”
“如果皇爷爷想要惩罚父皇,那就要让父皇狠狠的干活。”
“他要是睡觉,你就过去督促他批阅奏章。”
“他要是吃饭,你就要过去看见他吃肉,就要责罚他,百姓饭都吃不起,都开始啃草根了,他作为皇帝有什么脸吃肉。”
“让他好好的打理大唐,管理好大唐。”
“他一休息,就骂他不务正业。事情没办法,就骂他废物,屁都没用。”
李渊听见这话,人都傻了,甚至开始怀疑李承乾到底是不是李世民的亲儿子。
这是一个亲儿子该说的话吗?
但仔细一想,确实没错,就是会不会太狠了一些:“承乾啊,我知道你是哄阿翁开心......”
“不是,绝对不是。”
李承乾越说越起劲,双眼通红的直接大喝一声:“皇爷爷难道您就不想让父皇给死去的大伯和三叔赎罪吗?”
“难道您就不想他李世民给你打工打一辈子,最后好名声都是属于太上皇的吗?”
“不止要他李世民一刻都停不下来,还要让他拼命干,先定个小目标什么时候解决突厥,什么时候解决全天下百姓吃饱饭的问题。”
“到时候完成目标量,皇爷爷您就用力量到处去宣传,太上皇是如何如何督促皇帝处理政务,如何废寝忘食的手把手教皇帝怎么处理国家大事,到时候百姓心中自然而然想的就是肯定是太上皇的功劳击败突厥,让全天下百姓丰衣足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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