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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古林中稍作休息,待太阳像一个白色大火球冉冉升起,整个森林都复苏了起来。罗逸能看见一只松鼠般的生物在树枝上好奇地看着自己,又似乎被吓着似地飞速跑开。
罗逸伸手从叶片上接下来一滴晨露,晨露从他的指尖滑落,正好滴在下面的一株花朵似的植物上。洛维牵着他的血隼走了过来,看着罗逸笑道:“很快就要到达学院了,我们的任务也结束了,不知道你有何打算?”
“再修炼一会儿,这次收获巨大,应该可以供我迅速变强,等到魂师后期,我就和你,斯加、里斯一起去精灵之森一趟。”罗逸顿了一下,看见洛维眼睛亮了亮,于是浅笑道,“想必你也很怀念那里吧。”
“都是以前的事情,现在都已经过去了,自从从森林之森走出来的那一刻,我就仿佛已经不算纯正的精灵了,那些纯种精灵会用怀疑和厌弃的目光看着我。可以说,精灵是最排外的一个种族了。”
洛维抬头凝视着阳光,叹息一声:“但若是说我会不会怀念精灵之森,我不得不承认是的,而且这思念与日俱增,像是有一个大手捏住我的心脏,不得呼吸。”
“毕竟那里是我的家乡啊,而哪个游子不恋家?我似乎还记得小时候在森林里到处找黄丽果吃,被抓到也不害怕,那时候我们贪玩,其实大人们也纵容我们,笑着看我们在丛林中穿梭。”
“我们是以村落的形式围绕着中央的主城,形成了一个璀璨一时的精灵帝国,那时我们都住在木屋里,两个村子的小孩笑声能震落房屋上的碎雪。隔壁的爱丽丝大妈会给我们做沙拉吃,满满的一盘沙拉,里面全是果实。”
“那时,乌梨花还在盛开。”洛维道,“但不知何时,那些笑容像是消失不见了。人类的捕奴队来了,他们仗着自己人多势众,在精灵之森烧杀抢掠。”
“我们试着讲和,但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的背弃诺言。那时主城的人也被惊动了,也许像是因为历史原因,精灵们本来就对人类没有好感,于是主城派遣了军队驱逐人类。”
“战争爆发了,像我们这些村落便沦为焦土,无数精灵在哀号中死去,人类和精灵的铁骑互相倾轧,冰冷的长剑丈量着和平的远近。那时后,本该长青的乌梨花却片片凋落。”
“所以我理解他们,像我这样与人类相处,与人类互相尊重的精灵,的确应该成为异类,尤其是在那些惨案发生之后。”洛维的语气稍微有些低落。
罗逸沉默了,他似乎是第一次知道,这位儒雅的精灵背上背负的是什么。他再次微微严肃地问道:“那你又是如何走出精灵之森的呢?”洛维的眼神有些恍惚:
“我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幸运,在一次突袭活动中,我和其他人被捕奴队的畜生们抓住了。他们把我们粗鲁地推上笼车,然后带着我们一路驶向最近的城池。”
“那似乎是一趟颠簸流离的旅程,为了防止我们有力气逃跑,他们于是故意饿着我们,只让我们靠着一碗粥和一小块饼过活。”洛维回忆起这段经历时并没有憎恨,只有让人心悸的平静。
但他的眼神忽然仿佛变得怀念起来,继续说道:“但就在最绝望的时候,也就是我们被绑在木桩上明码标价的时候,一位和蔼的老者将我们所有人都买了下来。”
“那位老者就是如今的校长索利,哦,当时他应该还是副校长。他将我们身上代表着奴隶的标记抹去,告诉我们如果不嫌弃的话,远处有个可以成为新家的地方,那就是克里斯托学院。”
罗逸沉默了,他像是能听出洛维平淡语气中带着的绝望与希望,想必他当时也很纠结吧,一面是生他养他的精灵之森,一面是虚无缥缈的另一个家,最终他却选择了克里斯托学院。
洛维看着罗逸,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,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:“不要把我想得多高尚,那时我们知道自己无法回归精灵之森了,他们会怀疑我们是人类的奸细,是的,精灵就是这么排外。”
“几百年以前精灵不是这样的,但经历了那场战争……”洛维仿佛想到了什么,摇摇头道,“那时我想那就看看呗,所谓的克里斯托学院总不会比现在更糟糕。”
“于是我就站在了这里。”洛维直起身子,他喃喃道,“你应该认识斯加和里斯吧,他们似乎也是因为各种原因飘零在外,被克里斯托学院收容的。直到现在,我才明白为何克里斯托学院可以被称作‘家。”
“好了,你已经知道我的故事了,下次有时间告诉我你的故事吧。”洛维抚摸着血隼的额头,它似乎很顺服地低下头来。罗逸眼神有些恍惚,我的故事吗……
他原本以为自己以前的经历够令人绝望了,但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仿佛比起垃圾场更惨烈。垃圾场里的人毕竟只是一些无亲无故的拾荒者而已,他们只会拿起木棒敲别人的头,但饥饿让他们无法造成多少伤害。
战争的残酷却似乎远比垃圾场更为无情,战争地铁蹄下,家破人亡,被捕为奴,亲人逝去,这都会导致更深的绝望。克里斯托学院是黑暗中的一缕光,但即便是它,也无法阻止所有战争的爆发。
洛维对罗逸笑了笑,然后对着众人严肃般喊道:“休整半个小时,我们要横跨古林,到达学院的大门口,结束这次的任务。”他顿了顿,“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开门密码了吧,将它记好了。”
罗逸取出自己的积分卡,向其中注入魂力,顿时蓝色光芒闪耀。喜欢拾荒在众神坟墓请大家收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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