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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将头探出喷泉建筑的背后，朝着豪子所指的方向望去，看到那两个人影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。
一男一女，虽然隔着太远看不清面孔，但是高个男生的身份从他的发色上就显而易见。
毕竟大街上白发的年轻人确实不多见……
“原野怎么会在这里啊，天航的训练地点也不在附近吧？”
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，更离奇的是原野的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少女，看上去他们好像在享受二人世界……不是我对原野有偏见，单纯就我和他几次接触的印象来看，原野对于外界除了比赛之外的东西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态度，现在突然看到他和女生约会，比告诉我他是个gay还让人震撼。
咳咳，当然这么说是有点冒犯了……
“怎么说，竹子哥？过去看看？”豪子挤眉弄眼地朝我使了个眼色，不自觉地向前挪动了两步。
“这……合适吗？人家约会，咱们跟着？”
“走了！你敢说你不好奇，老子的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起了，我看你表情就知道，你是和一个想法。”
我轻咳一声：“咳咳，这也不是不行，当然主要不是为了八卦，是为了搜寻天航战队的情报，以免日后碰到好早做准备。”
“行了，等会再说，人走了！”
我和豪子怀着深切的八卦之心，加快脚步从广场人流的夹缝中跟了过去，追上了走进商业中心的二人组。
这两个人虽然走得不快，但是下午的商场人满为患，经常一不留神人就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，要不是有原野的白发作为标志物，我和豪子恐怕一早就跟丢了，即便如此体力上的消耗是不可避免了。
我喘着气倚着墙体，看向豪子说道：“豪子，要不咱们算了？”
“算了？顾奈，不是我说，你有时候确实缺乏毅力，都走到这一步了，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”豪子此刻的眼神分外坚毅，遥遥地隔着人群锁定着原野的身影。
“我靠，咱只是想听个八卦，没想着要跟踪啊，人家小情侣约会，咱俩给他保驾护航呢？”我眯着眼，顺了顺自己的酸楚后背，刚才穿过人群的时候少说也受到了十几次剧烈的撞击。
“错了错了，顾奈同志，你只把这二人组的约会当成八卦来看待，那是肯定不行的”，豪子振振有词地说着，语调激昂，“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约会，说不定是战术商讨和情报交换，往小了说，可能涉及风铃的一个星期后的决战，往大了说，整个华东赛区都可能因为这次谈话乱成一锅粥……这，是一场战争啊！”
“我差点就信了，之前不是你和我说听八卦的吗……”
“停停停，不要用你那一套说辞来动摇同志的积极性，到关键时刻了，我们必须坚定信念、坚决跟上，有一点值得注意，对方可能具有不错的反侦察意识，我怀疑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，一直在带着我们兜圈子”，豪子还在原地托着下巴分析着，“唉，顾奈你去哪？”
“他们进甜品店了！”
我和豪子在甜品店的一角坐定后，不由得松了口气，还好这对小情侣没有继续在商场内闲逛，不然这半个小时下来，身体对抗强度要远超待在游戏仓训练，我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鞋子，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几个鞋印，至于身体上的撞击就更不用细数了。
“两位，你们想要吃点什么？这边可以扫码点单的。”旁边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，向我们指了指桌角的二维码，但豪子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另一头的原野二人组身上。
“豪子，你要吃什么？”我提醒了一下豪子，看他这认真程度，我严重怀疑他真把八卦当成一场战争了。
“哦，我看看，顾奈你先点吧。”
“我？我不爱吃甜品，那玩意不是小女生吃的吗？”
“我靠，你这说的，我怎么下手点啊？？？”
五分钟后，女服务员将两杯杨枝甘露放在了桌面上，在经历了长达五分钟的观察后，豪子以最高情报员的角度开始了自己的分析。
“竹子哥，你看原野对面的那个女生。”豪子身体前倾，郑重地压低声音说道。
“怎么啦？”长途奔波过后，我已经过了关心八卦的热度期，现在满脑的心思都集中在怎么把那杯甜到发腻的杨枝甘露解决掉。
“有没有觉得很眼熟？”
我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扎着马尾的女生，她此时正低着头专心地拨弄叉子，对付着自己桌上的甜品，其间丝毫都没有看原野一眼，看来原野的个人魅力还是不如蛋糕甜点。
不过呢，原野自己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，自顾自地盯着甜品店墙壁的宣传画发呆，如果不是看着这两个人一起走进甜品店，还以为他们两个是拼桌的……
“这样怎么能撩到妹啊？”我有些绝望地感叹道，果然原野在我心中闷葫芦的形象根深蒂固不是没有原因的，这一幕实在是看得人有些头大，天知道他们这场约会的缘由是什么。
豪子拍案叫绝：“竹子哥，你也发现问题了吧，这原野缺乏行动力啊，这时候怎么能把女生晾在一边了……不过话说回来，竹子哥你也别笑人家不会撩妹，你水平估计也就顶多比他高一个层次，你要是多努力一点，至于和王……”
“打住，打住，怎么吃瓜吃到我自己身上了，豪子同志，不要跑题了。”我赶紧打断了豪子的施法读条，以免他开始后续针对我的长篇大论。
“行，言归正传，你还没回答我呢，那女生是不是很眼熟？”
我皱了皱眉，回忆了一下说道：“眼熟吗？好像是见过，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了。”
“你看看你，能不能多留心观察一下生活，这不就是信南那个谁吗？”豪子说着停顿了一下，随即也陷入了沉思。
“谁呀？”
记人这方面一直不是我的强项，迄今为止信南这边我只认识一个大胡子，而且还不知道人家的真名叫什么。
但豪子显然还在努力回忆着，用手轻敲着桌面：“哎呀，我们小组赛不是去信南大学打过吗，那姑娘当时就在解说台上，叫什么来着，杜……梓……”
“肚子疼？”我开玩笑地说道。
“什么肚子疼，是杜梓微……我想起来了，那天在报道大厅也看到过一次，行了竹子哥别装了，我知道你没什么印象。”
我挠了挠头：“其实还是有点印象的，那天她不是冲到天航队伍里去了吗，给大胡子气得够呛。”
“他娘的，这就刺激了啊，你想啊，信南和天航马上就要决战了，这两个人该各为其主，本来正是备战的关键时刻，但今天却很离奇地在这里碰面了。而且这个地点还非常的暧昧，翡翠广场！我刚才特地看了一下，信南和天航的住所离这里都很远，这说明什么？！”
“说明什么？”看着豪子眼放金光的神情，我重复道。
豪子激动地一拍桌子：“说明这是为了掩人耳目啊，翡翠广场这地方肯定碰不到两边的队员。不一般啊，看来这二人的约会必须被打上秘密见面的标签，不说冲破世俗礼法的约束，至少也是涉及到一场波谲云诡的情报战。”
“有这么夸张吗……”我不置可否地说道，这看起来就是一对没有默契的小情侣而已啊。
“不不不，竹子哥，你不要大意了，我们的比赛，准确来说是高校联赛的淘汰赛，归根到底是什么？是情报战！你如果知道对面的战术、出战阵容、选手操作习惯，那胜率提高几十个百分点不在话下，因此我大胆猜测，今天原野和杜梓微在这里碰面，可能涉及到两支队伍之间，由内到外，至少五层的博弈。”
“等等，能不能简单一点说？”
“嗨，那我就直说了”，豪子用坚定的眼神给出了自己的最终结论，“这两个人约会，我看就是互相套话，为三天后的比赛做准备呢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别的不说，原野那小子你确定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？”
不开玩笑的说，要想让原野让出比赛胜利的成果，这可比让他约会的概率小太多了，虽然第二种情况也不是很有可能就是了……
“那说不准，万一原野就拜倒在美人计之下了呢？你竹子哥都未必扛得住的事，别说白发小哥了……行，不提你，您老意志最坚定，换句话讲，原野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，故意将假情报传递给杜梓微，这样适得其反，反而可以摆信南一道，胜利不就手到擒来了？”
“不至于吧，你这一层一层套下去，谁知道谁在第五层呢……我看这两个人就是普通约会而已吧。”
“不可大意啊，凡事要多考虑一点，我打个比方，万一我们到全国赛场和轩宇碰上了，你恐怕也可能遭遇这样的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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