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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弟，母亲到了阳关郡，说凌霜有了别的心思。”
卢莫寒把手上的纸条递给卢莫言。
“这？……”卢莫言抬起头，满脸不可置信，道，“母亲所说，未必就是事实。”
对于母亲，卢莫言觉得他还是比较了解的，若说母亲勤于修炼，能吃苦耐劳，他相信。
可母亲对待一些事情的看法和态度，卢莫言不敢苟同。
“若说凌霜修为提升得迅速，能力超出同辈很多，这我相信，若说凌霜起了别的心思，我一点都不信。”
“二弟，”卢莫寒又拿出一张纸条，“你再看看，这是我们安插在阳关郡的人发回来的。”
卢莫言接在手上，只看了一眼，就皱起了眉头，道，“如此说来，凌霜已经有了一整套的文官武将？这……怎么可能？她可是一直生活在庄子上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。
能召唤出紫金英灵，原本已经颠覆了卢莫言对林璇的看法，如今，轻轻松松接管阳关郡也就算了，还在各处驻军。
卢莫寒见卢莫言并不相信消息上所说，道，“你看看母亲消息上说的，凌霜不在阳关郡，出面替凌霜管理阳关郡的，是曾经的一位丞相大人，且这位丞相大人，并不是出自我们大殷帝国。
这很可能是凌霜还在庄子上的时候，就在暗中筹谋，且在暗中养了这些人。”
说到这里，卢莫寒倏然间一个机灵，道，“二弟，现在的凌霜，会不会是别人冒名顶替？不然的话，如何解释庄子上的所有人全都没了，只有凌霜活了下来？”
卢莫言摇摇头，道，“凌霜是我们卢家血脉，这是经过检测的，岂会有假？
若说可疑之处，只能说凌霜这些天一定是有了什么奇遇。
至于是什么样的奇遇，比方说，凌霜曾经去过未知的秘境，曾经去过南疆……”
卢莫言说到这里停下来，道，“难道凌霜去南疆的时候，和南疆的人联手了？……”
这怎么可能？
还有一种可能。
卢莫言和卢莫寒两人相互看着对方，显然，两人想到一起去了。
“宁王！”
卢莫言松了一口气，道，“这就解释得通了，一定是宁王。”
早些时候说宁王遭遇不测，极可能已经不在人世，后来又说，宁王在执行皇上的密旨。
总之，宁王这些年总是神神秘秘，连卢家最精英的探子，都打探不到宁王的任何消息。
卢莫寒缓缓坐下，道，“这就能解释得通，凌霜如何能在短时间之内接手阳关郡，背后的人，原来是宁王。”
“宁王这是要干什么？”卢莫言也坐在椅子上，道，“难道宁王想要弑父上位？还是说，当今皇上有了退位的心思？”
不管哪一样，没有皇上的许可，私下养着军队，就是朝廷最大的忌惮，一旦暴露，宁王恐怕得不到好下场。
那跟着宁王的卢凌霜，恐怕也会被诛九族。
卢莫言缓缓抬起头，难道说母亲的话，有着一定的道理？这些年，他错看了母亲？
“大哥，我们接下来需要怎么做？难道要和凌霜划清界限？把凌霜赶出卢家？万一宁王要是得了势，我们卢家可就万劫不复了。”
卢莫寒摇摇头，道，“我会暗中告诉皇上，就说凌霜当初检测血脉的时候，因为检测器的原因，出了一点故障，极可能凌霜并不是卢家的孩子，让皇帝多加提防。
如此一来，我们不出头，一旦皇上和宁王发生战争的话，我们也算是站在了皇上一边。
若是宁王得了势，我们还是凌霜的家人，两头都不得罪。”
卢莫言点头，“大哥所言甚是。”
卢莫寒接着说道，“三妹传回消息，北海之滨告急，凌霜回到皇家学院之后，恐怕会被皇上派去北海之滨，我们什么也不要做，看凌霜能走到哪一步。”
卢莫言对大哥佩服的五体投地，特别是大哥能把凌霜舍出去的决绝和狠厉，是他做不到的。
“大哥，您看着决定即可，毕竟凌霜是你的女儿，……”
得知这一批法修将来是要去北海之滨驻守，曾经在北海之滨吃过不少苦头的卢莫言，立马阻止儿子卢凌风参加召唤英灵仪式，却并没有阻止林璇，总感觉对不住林璇，更对不住死去的林楠。
现在看到卢莫寒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带着一副算计的神态，心中一丝丝对林璇的愧疚也就荡然无存。
他只是卢凌霜的叔父，卢凌霜的亲生父亲都舍得自己的女儿，他这个叔父，又能如何？
思及此，卢莫言顿时觉得释然。
就算林楠当初曾经把卢凌霜托付给他，卢凌霜回到卢家的时候，他也曾处处关照，卢凌霜去皇家学院的时候，他也曾写书信，把卢凌霜托付给裴晨曦照顾，不然的话，凭着裴晨曦的傲气，能收了卢凌霜做亲传弟子？
说不定，卢凌霜能有现在的成就，还得益于他的那封书信。
他已经完成了林楠的嘱托，至于卢凌霜的将来会是什么样的，他这个做叔父的，也不好左右。
卢莫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，彻底把卢凌霜放下。
“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。”卢莫寒站起来就往外走。
他一刻都不能耽搁，万一卢凌霜此时已经被皇上盯上了，卢家可就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。
他虽然暗中做了不少事，也曾经打着利用卢凌霜封地搞些事情的算盘，可到底他什么也没做。
在这样的状态下，不能让卢凌霜把卢家几百年的根基给动摇了。
皇帝对卢凌霜在封地搞出的事情，自是了解得比卢莫寒还要清楚，也知道卢凌霜并没有在封地，甚至没有回来皇家学院。
至于卢凌霜去了哪里，没有人知道，甚至连皇上亲手培养出来的影卫都不得而知，这令皇帝异常恼怒，也对卢莫寒起了猜忌。
卢凌霜充其量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活了十几年，且是养在庄子上，影卫已经查得非常明白，在卢凌霜回来卢家之前，根本没有修炼过法道，甚至常年生病，每天抱着药罐子，才能活到现在。
至于卢凌霜回了卢家之后，为何一下子就成长起来，影卫调查无果。
“难道……”
皇帝站在桌案后，阴沉的脸，令三多战战兢兢。
伴君如伴虎，三多在皇上态度不明确的情形之下，习惯性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，以防皇上发怒的时候，受了无妄之灾。
“启禀皇上，卢尚书求见。”守在大殿外面的左千牛卫的士兵进来禀报。
卢尚书，那不是卢凌霜的父亲？
三多偷偷看一眼皇上阴沉的脸色。
皇帝黑着脸，就是因为收到来自卢凌霜封地的消息，才变成这样的。
现在，卢莫寒求见，是不是和卢凌霜有关，结局又是怎样的，三多悬着一颗心，一声不吭。
半晌，皇上缓和了脸色，道，“宣。”
“是！属下遵旨。”
左千牛卫士兵出去，没一会，卢莫寒走了进来，三拜九叩之后，道，“臣卢莫寒叩见皇上。”
皇帝已经坐在桌案后，原本阴沉的脸，也变得缓和许多，微微笑着，道，“卢尚书，快快平身。”
“谢皇上。”卢莫寒站起身。
皇上的眼中含笑，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，唇角动了动，道，“卢尚书，你可是给大殷帝国生了一个好女儿啊。”
好女儿？
这话怎么理解？
卢莫寒慌忙重新跪下，道，“臣惶恐！”
皇上阴沉的眸光睨着卢莫寒，嘴上却是笑道，“卢尚书快快平身，朕说卢尚书生了一个好女儿，怎么卢尚书还客气起来了？”
卢莫寒看了一眼三多以及三多身后几个伺候的太监，皇上挥挥手，示意三多他们出去。
等关上门，诺大的大殿中只有皇上和卢莫寒的时候，卢莫寒站起身，抱拳施礼，道，“启禀皇上，凌霜从小养在庄子上，臣对她疏于管教，至于凌霜的性情以及所有的一切，并不是太了解，甚至，臣怀疑这个女儿，并不是臣的亲生女儿。”
“哦？”皇上明显有了兴趣，道，“说说看。”
“回皇上，”卢莫寒站直了，一脸恭敬，道，“当初小女回到卢家之后，是家母亲自命人检测的血脉，只是下人在操作的时候失误，导致血脉检测仪出现了偏差。
当时，虽然没有肯定此女就是卢家血脉，也并没有别的显示，家母慈悲心肠，宁可把此女子认作卢家血脉，也不忍把人拒之门外。
而现在，凌霜的作为，明显已经超出她的能力之外，这不得不让臣想到血脉之上，会不会是有人冒充犬女。
加上凌霜回来神都的前一天夜里，庄子上突然着火，以至于所有人全部被烧死，而只有凌霜一人死里逃生，这不得不让人怀疑。”
盯着卢莫寒的眸子，更加的阴沉。
皇上已经得到宁王的禀报，得知卢家有人暗害卢凌霜，是宁王出手救了卢凌霜的性命，至于冒名顶替的事，宁王并没有禀报。
皇上此时看着卢莫寒，心中冷笑。
因为卢凌霜的作为，已经遭到他的猜忌，卢莫寒赶紧出来，摘清楚和卢凌霜的关系。
虽然林璇在阳关郡的作为，的确引起了皇帝的不满，可卢莫寒作为卢凌霜的父亲，急着站出来澄清的态度，甚至说卢凌霜不是卢家血脉，这让皇帝对卢莫寒生出别的想法。
“既如此，卢尚书何不坐实了卢凌霜并不是卢家血脉的说辞？从此之后，卢凌霜的作为，和卢家没有任何关系？”
“啊？……”
卢莫寒猛地抬头。
他只是想着在卢凌霜出事的时候，摘清楚卢凌霜和卢家的关系，现在，卢凌霜的结局如何，并没有见分晓，他要是现在就把卢凌霜推出去，会不会遭世人的唾骂？
更何况，要是卢凌霜没事，将来和宁王成亲，掌控了整个大殷帝国，那他卢家岂不是要倒霉了？
可现在，他要是违抗皇上的命令，那就是抗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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