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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这是...哪里?"陆云喘息着环顾四周。天色已近黄昏,远处幽灵沼泽上空依旧笼罩着灰蒙蒙的雾气,但这里显然是沼泽外围,空气中那股腐臭味道淡了许多。
紫?挣扎着爬起来,药囊已经破了大半,只剩几瓶丹药还完好。她迅速检查众人伤势:"清霜前辈内伤严重,炎曦体内能量紊乱,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。"说着取出三枚青色丹药,"先服下'青灵回气丹',稳定伤势再说。"
陆云吞下丹药,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,随即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。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炎曦,少女脸色苍白如纸,但胸口两枚星核依然在有规律地明暗交替,仿佛在呼吸。更引人注目的是,她右半身浮现的星辰纹路比之前更加清晰,隐约构成某种古老星图。
"我们被传送到了沼泽东南边缘。"陆清霜勉强站起,银剑已断,只能以指代剑在泥地上画出简略地图,"距离剑冢至少三百里,暂时安全。"
正说着,地面突然剧烈震动!远处传来连绵不绝的轰鸣声,仿佛天地崩塌。众人转头望去,只见剑冢方向天空被黑红两色光芒割裂,无数碎石浮空而起,又暴雨般坠落。
"剑冢...彻底毁了。"陆云握紧拳头。太虚剑最后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——那柄陪伴他走过无数险境的灵剑,为了救他们而自我毁灭。
震动持续了约莫半刻钟才渐渐平息。令人意外的是,他们所在位置前方不远处,地面裂开一道数十丈长的缝隙,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石质结构。
"那是..."紫?眯起眼睛,"人工建筑?"
陆云将炎曦交给陆清霜,自己小心靠近裂缝边缘。向下望去,确实是一座被掩埋在地下的建筑穹顶,表面刻满星辰图案,正中有一个明显的眼形凹槽,与他额头天眼符文形状相似。
"太虚仙尊的手笔?"陆云喃喃自语。额头符文似乎感应到什么,微微发热。
紫?翻检着逆星盟首领的遗物——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布袋,实则是内有乾坤的储物法器。"找到些有意思的东西。"她取出一枚青色玉简,"记载了某种名为'养魂木'的宝物下落,还有..."她突然顿住,脸色变得古怪。
"还有什么?"陆清霜追问。
"还有其他七个'逃脱容器'的联络方式。"紫?声音压低,"其中一个标注在玄冥殿内部,代号'影'。"
陆云心头一震。逆星盟竟然在玄冥殿安插了内应?而且同样是逃脱的"容器"?这信息太过震撼,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的遗迹。
"我下去看看。"陆云指了指裂缝,"天眼符文有反应,可能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。"
陆清霜皱眉:"太危险了,你现在伤势未愈..."
"正因为伤势未愈,才更需要寻找机缘。"陆云苦笑,"没有太虚剑,我实力折损大半。若金煜追来,我们毫无胜算。"
最终决定由紫?和陆清霜照顾炎曦,陆云独自探索遗迹。他沿着裂缝边缘找到一处斜坡,小心下行至穹顶处。近距离观察,那些星辰图案更加精细,每颗"星辰"都是微小的凹坑,里面残留着干涸的蓝色物质。
"星辰砂..."陆云轻触凹坑,指尖传来微弱能量波动,"用来维持阵法的珍贵材料,竟然耗尽了?"
穹顶中央的眼形凹槽与额头符文大小相仿。陆云犹豫片刻,将额头贴了上去。符文与凹槽接触的瞬间,一道蓝光从连接处迸发,沿着星辰图案的纹路迅速蔓延!转眼间,整个穹顶的星辰图案全部亮起,构成一幅浩瀚星图。
"咔哒"一声轻响,穹顶正中裂开一道缝隙,向两侧滑开,露出向下的阶梯。阶梯泛着幽蓝微光,仿佛由星光凝聚而成。
陆云回头向裂缝上方的两人打了个手势,随后小心迈步踏上阶梯。出乎意料的是,阶梯看似虚幻,踩上去却坚实如石。随着他下行,头顶的穹顶缓缓闭合,但内部并不黑暗——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,提供柔和照明。
阶梯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,四壁刻满壁画。陆云走近细看,第一幅画显示两个人影站在星空下,一人持剑,一人周身火焰缭绕——赫然是太虚仙尊与炎族先祖!
"这是..."陆云心跳加速,迫不及待看向下一幅。画面中,两人面前悬浮着两枚星瞳,一枚被植入婴儿额头,另一枚则交给炎族先祖保管。第三幅画则显示婴儿被放在祭坛上,数十位强者联手施法,与陆云在噬魂妖藤记忆中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。
但接下来的画面有了新内容:炎族先祖秘密将另一枚星瞳融入一名红发女婴体内,而太虚仙尊在一旁施展某种封印术。壁画注解是古老文字,陆云辨认半天才读懂部分:"双月同天...星魔现世...破局之钥..."
"双月...是指双星映月体?"陆云猛然联想到炎曦胸前的两枚星核。难道她的体质并非偶然,而是太虚仙尊与炎族先祖计划的一部分?
继续往下看,壁画内容越发惊人。太虚仙尊似乎预见了"容器"可能被控制的未来,因此留下后手——一旦主体容器失控,由"星魔体"承载的备用星瞳将激活,成为新的希望。而激活条件,是主体容器与备用容器在星门前完成"灵魄共鸣"!
"灵魄共鸣..."陆云想起在剑冢顶层,炎曦昏迷中仍能与他配合战斗的场景。那种默契,难道就是壁画上所说的共鸣?
最后一幅壁画显示两枚星瞳在星门前融合,形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。但具体会发生什么,壁画没有明确展示,只有一段模糊的预言:"当双瞳合一,真相自现,囚笼破碎,真灵归来。"
石室中央有个石台,台上放着一个玉盒。陆云小心靠近,发现玉盒没有锁,只有一个小小的掌印凹槽。他试探性地将右手按上去,玉盒"咔"地一声自动打开。
盒内是一块巴掌大的青色木头,表面天然形成太极图案,触手温润如玉。更神奇的是,木头内部隐约有蓝光流转,仿佛孕育着生命。
"这就是...养魂木?"陆云想起紫?刚才提到的宝物。他刚要拿起,养魂木突然轻微震动,一道微弱的蓝光射向他腰间——那里别着太虚剑残存的剑格部分。
陆云解下剑格,惊讶地发现原本暗淡的太极图案竟然微微发亮。当剑格靠近养魂木时,两者之间产生了一道纤细的蓝光桥梁,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。
"小虚?"陆云试探性呼唤。没有回应,但那道蓝光桥梁确实存在,证明剑灵可能还有残魂未灭!
他小心地将养魂木和剑格一起收好,正准备离开,石室突然震动起来!壁画上的星辰图案一个接一个亮起,最终汇聚成一束光投射在对面墙上,形成一段文字:
"后来者,若见此讯,说明计划已启动。天选者组织高层被'吞界者'寄生,所谓帝尊实则是毁灭万界的恶魔。吾与炎兄留下双星之种,望有朝一日能彻底封印星门。切记,不要相信任何自称监察者的存在,他们早已被污染。——太虚绝笔"
文字停留了约莫十息,随后消散无踪。陆云呆立原地,脑海中无数碎片信息开始拼合——监察者、星瞳、容器、吞界者...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阴谋:他们这些"天缺之体",不过是吞界者降临的载体!
"必须尽快告诉其他人。"陆云转身冲向阶梯。就在这时,整座遗迹突然剧烈摇晃,顶部开始坍塌!他顾不得许多,全力冲刺,在碎石砸下前冲出了穹顶缝隙。
"陆云!"紫?在裂缝边缘焦急呼喊,"快上来!地震又开始了!"
陆云手脚并用爬上斜坡,刚离开裂缝边缘,整片地面就塌陷下去,露出遗迹全貌——那是一座半球形建筑,如今顶部已经崩塌,内部结构暴露在外。
"找到什么了?"陆清霜抱着依然昏迷的炎曦走过来。
陆云简要讲述了壁画内容,并展示养魂木和剑格的反应。紫?眼睛一亮:"养魂木确实能温养残魂!如果剑灵还有一丝灵性未灭,或许能重生。"她接过两样物品,从破损的药囊中找出一个小玉瓶,"用'凝魂液'浸泡试试。"
她将剑格放在养魂木上,滴了三滴透明液体。液体接触养魂木的瞬间,太极图案亮起柔和光芒,剑格上的纹路也开始发光。渐渐地,一个极其模糊的小虚虚影浮现在养魂木上方,只有巴掌大小,而且时隐时现。
"主虚影发出蚊蚋般微弱的声音。
陆云眼眶发热:"小虚,是你吗?"
"记三生虚影断断续续地说,"重组...剑灵...但代价...记忆..."话未说完,虚影就消散了,无论紫?再滴多少凝魂液都无法唤回。
"三生石?"陆清霜皱眉,"传说中能照见前世今生的奇石?"
紫?若有所思:"古籍记载,三生石确实有凝聚魂魄的功效。但说要付出记忆代价..."她突然想到什么,脸色一变,"莫非是要牺牲持有者的部分记忆?"
陆云正想追问,炎曦突然在陆清霜怀中剧烈抽搐起来!她胸口两枚星核光芒大盛,而背部则浮现出诡异的黑色图腾——一个由复杂纹路组成的眼睛图案,瞳孔处却是倒五角星。
"幽冥契约!"紫?倒吸一口凉气,"这是玄冥殿最高级别的控制印记!按理说被种下这种印记的人绝无可能反抗,她是怎么..."
陆云想起炎曦多次在关键时刻摆脱魔种控制的表现,再结合壁画内容,突然明白了什么:"不是她反抗了魔种,而是星魔体本身就能对抗幽冥契约!太虚仙尊和炎族先祖早就预料到这一点!"
就在众人震惊之际,远处天空突然传来尖锐破空声。抬头望去,七道黑光正急速靠近,杀气腾腾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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